是挺累的吧，仿佛活在监控探头底下，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。

“漫漫，你大哥他……逼你离婚吗？”

乔晚晚凝视着陆漫漫，轻握住她的手，可是忽然觉得，漫漫好像消瘦不少，而眼底的光彩，也黯然了许多。

但想想也是，那么执着地爱着一个人，却换来这样的结果，换作谁不伤心？

陆漫漫很轻地动了一下唇。

像是在笑，更像是在叹息。

乔晚晚继续说：“那天晚上，我都听到了……他那样对你，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？你还年轻，你还有机会可以重新来过，上次你不是也说过吗？大不了就离婚的？”

她认识的漫漫，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
陆漫漫轻声反问：“晚晚，你不是也和我大哥吵架了吗？那你为什么不干脆离开他？”

“我……离开？”

“我大哥欺骗你，囚禁你，派人监视你……可是如果，你真的想要离开他，我可以帮你啊，我有办法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你。”陆漫漫云淡风轻地笑笑。

一辈子，找不到她？

乔晚晚蓦地觉得一阵凉。

就连正在开车的老，也不禁绷了一下身子。

车子抵达酒店。

可是陆漫漫没有马上下车，而是搂住乔晚晚的胳膊，脑袋轻轻靠在她肩膀：“晚晚，我脑子里，长了瘤。”

“……漫漫！”乔晚晚倒抽一口凉气。

瘤？

现在是在开玩笑吗！

有必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？

陆漫漫继续用那种若无其事的口吻说：“嗯，一个瘤。不知道是好的，还是坏的，不知道现在……变得多大了。”

“那医生怎么说？需要，需要动手术吗？那，那你大哥知道吗？那现在……”乔晚晚语无伦次，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。

“我有在吃药，吃了有用，也许……肿瘤就会消失吧。”

吃了没用，那该怎样，就怎样吧。

她是医生，她知道癌症是多么可怕的东西。

手术，化疗，漫长的治愈期……

有时候就算保住了性命，却也面目非了，有时候真正将人摧垮的，并不是疾病本身，而是人的信念与精神。

她不想自己变成那样，她不想苟延残喘地活着。

陆漫漫愈发抱紧乔晚晚，好似是在寻求着一抹温暖与慰藉，眼泪缓缓从她紧闭的眼角溢出。

她的嗓音带着些许哽咽：“晚晚，我不甘心，我也舍不得。有很多事情，我也想经历一遍，被人疼着，被人宠着，被人抱在怀里睡觉，被人温柔地摸着脑袋……那些事情，我也很想他能对我做一次。”

“可是我很怕……我就这样死了。”什么都不曾得到过，什么也不曾拥有过，哪怕连一丝丝值得怀念的记忆，他都没有留给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