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已经临近傍晚了。

县人民医院，由于地方小，一大群人和白车就那么围在医院大楼外的院子里，李鹤到的时候，医院门口还停着警车，大楼院子聚集着一些人，有警察有生人，也有一些眼熟的亲戚面孔，其中最熟悉的当属李鹤的二姨罗玉青。

他快步走进院子，随着他的临近，院内原本嘈杂的声音逐渐安静，场内众人纷纷看过来，有关系生疏的亲戚悄声问旁人这是谁，旁人轻声说“那是罗玉萍的儿子。”然后往白车方向努了努嘴说“夫妻俩没有子嗣，生前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大外甥。”

二姨罗玉青很浮夸地拉着李鹤的胳膊哭着说“小鹤你可算来啦。”

李鹤看着白车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，问二姨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罗玉青淅淅沥沥地说“警察和医院说，是出车祸，两人当场死亡，就这么拉回来了”说着说着她又扑倒白车上哭天抢地“哎啊我的大姐啊，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走了哇”

二姨的哭声引得边上的亲戚朋友也哭成一片。

李鹤自认来的已经够快了，接到消息直接坐车赶来，却不想会有这么多人比他来的更早，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感慨不已大姨姨夫两人膝下无子嗣，老一辈也早早逝去，两人就这么相依相偎地过这么多年，从没听过他们吵架，一生行善积德，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亲戚间的关系上，周围的亲朋好友也都是能帮则帮，口碑无数，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不论远近早早赶来。

可是，好端端的两个人，两个老好人，竟然就这么走了

一旁的唐蕊向还未离开的警察问道“什么样的车祸会导致两个大活人连抢救都来不及，就直接当场死亡？”

警察抬眼看她，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反问道“你是哪位？家属吗？”

唐蕊的问题正好也是李鹤想问的，听到警察扯话题，站出来说“出事的是我大姨，我也想了解一下事故的具体情况。”

“有关问题你们已经问过很多次了。”警察脸上有些不耐烦，说“根据事故调查，最终确认的情况就是死者无故闯红灯，被正常行驶的车辆从侧面撞击，本该闯红灯方责，但因责方人员死亡，所以处理中心给了事故另一方观察及减速次责，或赔16万元。”

“闯红灯？无故？”李鹤有点难以接受“你们检查过车子了？”

警察对着本子念着说“经检验死者车辆制动系统完好，排除刹车失灵的情况。”他放下本子，指着边上一个胡子拉碴的壮汉说“他就是事故的次责方，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吧。”

胡渣壮汉不满地说“你们有完没完，该说的我都说了，一遍遍问烦不烦啊！”

李鹤耐着性子客气地说“实在抱歉，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，你是当事人，事故发生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我大姨他们哪里不正常吗？”

“不正常？有啊！”壮汉一脸不爽地说“我看他们脑子不正常！我开车开好好的，他们眼睛瞎掉红灯就这么直直冲出来！”

边上的警察用本子拍了一下壮汉的肩膀说“态度好点，你撞的人还有理了？过十字路口要减速不懂？”

壮汉扯着嗓子喊“本来就是啊！两个家伙自己找死么死远点啊，还害我跟着倒霉！真他吗晦气！”

警察拦着他道“行了行了，死者为大，你这张嘴留点德吧！”

边上的亲戚朋友听壮汉嘴里骂骂咧咧不干不净的，生气了，嘿你这撞人的家伙还有理了？一群人纷纷围拢过来讨伐壮汉。

壮汉仗着警察在场，面对人群丝毫不怂，黑着脸喊“我说错了吗？我他吗的说错了吗？怎么的你们还想揍我？你们随便来！缩下脑袋我他吗是鳖孙！”

众人怒不可遏，可是碍于警察的面子和壮汉强壮的体格，始终只是围着吵闹却没人敢动手。

壮汉发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