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97天命(2 / 5)

一搭、没一搭的对话中,他们步履闲适地回到了乾清宫。

沈千尘在无数个“不要”后,总算是回了一句“好”,乖乖地坐梳妆台前由顾玦给她拆珠钗、拆发髻。

她的头发又黑又密又长,今天梳的发髻又比平日里繁复,难免有些头发缠在了一起,顾玦小心翼翼地帮她理顺头发,时不时地问她

“这样疼吗?”

“疼了,要告诉我。”

“快好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光是给她拆发髻、梳头发,就足足花了两盏茶的功夫,沈千尘将双手放在膝头,姿态乖顺无比。

她笑吟吟地透过铜镜盯着她身后的男子,看得出他的小心翼翼、他的珍重、他的关爱,心中满足极了。

这时,他的指腹偶然擦过她的头皮,她忽然就感觉一股酥麻的战栗感头皮沿着脊椎滚下,白玉般的脸颊倏地红透了。

“疼?”顾玦以为自己弄痛她了。

沈千尘赶紧摇了摇头,然后用脑袋去蹭他的胸膛,声音娇软“我在高兴!”

她的话尾微微上扬,像一只被主人娇惯的猫儿,不安分地对着他又蹭又摸的。

此时,沈千尘已经脱下了繁重的外衣,只穿着霜白的中衣,她蹭他时,那腻白无瑕的颈子愈显修长,沿着肩膀勾出一个漂亮柔美的弧度。

她身上逸出的幽香一阵阵地钻入他鼻端。

顾玦以手掌桎梏住她的后脑,让她不能再乱蹭,一字一字地说道“我也高兴。”

他清冷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,带着几分撩人心弦的旖旎。

他很高兴能遇上她。

他很高兴,他能牵着她的手,两人一起坐在宝座上,让天下人知道他是她的夫,她是他的妻。

高兴之余,顾玦觉得真是要命。

为什么他的小姑娘还没有长大呢?

他的脊背越绷越紧,不知道第几次地在心里告诉自己,快了。

阳光透过透明的琉璃窗户洒了进来,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粉。

整个皇宫随着宫宴的结束安静了下来,之前躲得不见影的鸟雀们又开始现身了,叽叽喳喳地叫着,似乎在交谈,又似乎在欢呼。

从皇宫到京城的各个角落几乎都是一片热闹喧哗的景象。

有别于外面的喧嚣,白云寺这方外之地一直很安静,没有鞭炮声,也没有庆祝新帝登基的欢呼声。

但即便是这样,厢房中的楚千凰也知道顾玦的登基大典已经结束了。

前几天,她去法堂听寺内的僧人讲经时,听几个僧人说话时提起今天顾玦登基,说白云寺要施粥庆祝。

楚千凰隔着窗棂望向窗外的碧空,外面隐约传来了僧人的喊叫声“快快,前面的粥快要没了!得赶紧补上。”

“来了,来了。”

僧人的声音来得快,去得也快,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远去。

一墙之隔,仿佛是两个世界,一个光明,一个黑暗。

房间里,楚千凰的指尖狠狠地掐在指腹上,眼神幽暗如暴风雨夜的海面。

她被关在白云寺里已经有半个月之久。

一开始,她还期待着有机会可以逃走,但即便是在寺中,她的身边始终有人看管着,除了厢房和法堂,她不能去任何地方;一旦走出这间厢房,她就不可以离开那个粗使婆子以及几个玄甲军将士的视野范围。

她每天的日子就是听讲经,听讲经,听讲经,吃的是粗茶淡饭,没有一点荤腥,然后每日还得在房里抄经,如果她不抄,他们自会有别的法子整治她。

这半个月来,她过得凄苦极了。

消息闭塞,她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,没有人会主动告诉她,也没有人会跟她说话,她所知道的全都是她偶然间听到僧人们提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