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禁军竟无一人注意到济王他们是怎样落水的。

可出行的船只都会定期养护,臣还特意从船务处调取了养护记录,又是漏水又是走水的,臣也疑心是否真是巧合。

出事的地点确是水流喘急,发现不对,伍德一立马派人封住两端河道,派水性好的军士下去打捞,

整整五个人,怎会一丝痕迹都没有发现。

可若是有筹谋的,就更是不通,济王殿下已经囚禁了十几年,当年和他走得近些的早就销声匿迹,

哪来的人手替他筹谋,臣还是百思不得其解。”

理宗皇帝烦躁拍了下桌子道这正是朕想不通的地方,丞相可有什么良策?

郑清之沉吟一会说道“有人筹谋也好,巧合也罢,到了此时官家都不必理会,下诏书为济王治丧,

看在同宗血脉的份上,赏他一份死后哀荣。”

理宗皇帝想了下道可万一济王遇险归来,天下人会觉得是朕不念骨肉亲情,到时朕该如何自处?

郑清之说道“济王有此番劫难,不死也得死了,不是官家狠心,是天下不能容他,

万一他落到有心人手里,以他为饵,致使江山不稳,朝廷动荡,危害之大官家可曾想过后果。”

理宗皇帝起身渡步,思虑半响方才道“丞相所言何尝不是朕所虑,你我君臣相得此乃社稷之福,

但朝臣那里,还有皇族宗亲的长辈,如何肯依。”

郑清之上前一步拱手道“官家若是觉得可行,臣愿意前去斡旋,和宗亲长辈陈明此中厉害,

请给为宗亲以江山社稷为重,如何?”

理宗皇帝感触颇深地说道丞相不愧为国之柱石,朕每逢遇到烦难之事,都是卿家挺身而出,为朕斡旋,朕都记下了。

郑清之躬身行礼道“为君分忧乃是人臣本分,官家对臣的知遇之恩臣铭感五内,请官家静候臣的消息,

不过事关济王,还应暗地里细细查访,不可放松。”

理宗皇帝抚须点头道此事由卿家安排就是,找个事由,莫要惊动臣工,

然后早朝时递个折子上来廷议,郑清之满口应下。

“理宗皇帝多日来积压在胸口的郁气此时方才顺了,郑清之还真是个妙人,他本是由史弥远提携而官至丞相位。

在史弥远把持朝政的那十年间,他一直游离在权力的边缘,总是能恰到好处地为理宗皇帝解围,争取政治空间。

又能不为史弥远所嫉,帮助史弥远排除异己,所以才会屡屡高升,得到皇帝的信任和史弥远的看重。

在权力的漩涡中左右逢源,堪称官场不倒翁。”

“在理宗皇帝的眼中,济王赵竑早就应是个死人了,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机会动手,只不过中间碍着杨太后。

倒不是杨太后心慈手软不忍下手,不过理宗皇帝是忌惮,用济王来制衡皇帝而已,给自己留给后手。

这些年来后党,相党像是两座大山一般,压在理宗皇帝头上,所以民间才有了“渊默十年”的笑谈,

他这个皇帝竟在朝臣和百姓眼中活成了笑话。

不是不恨,而是不敢恨,济王赵竑不就是个例子。

理宗皇帝恨得心头日日滴血,但除了忍他没别的办法,前朝由史弥远把持终,后宫有杨太后。

花团锦簇下掩映着由权利衍生的龌龊和肮脏。

他这就这样熬死了史弥远,杨太后,熬得鬓边都生成了白发,他知道他的时代要来了,权力在握的慷慨淋漓,让他的情绪有些澎湃和失控,而不能纾解。

他起身吩咐内侍董宋臣,叫闫婕妤来御前见驾,董宋臣心里直打哆嗦,头也没干抬就急匆匆地出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