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2:往事 一(2 / 3)

些新奇玩意儿带回府,才会像个正常人,才会……笑。

是的,相爷从来不笑,如今就更是不展颜了。

又想起夫人过世后,相爷把自己关在卧房里,七日七夜水米未进,最后还是他破门而入,把昏厥的相爷带了出来。自那以后,相爷就再没回过寝室,饮食起居都挪到了书房里,想来是害怕睹物思人。

也是这几日才开始问一些朝堂上的事儿,身子却容易疲倦,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时候多。整个人更是清瘦得厉害,让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着实担忧,心里也就没了底,只能愈发小心的伺候。

宗家曾因为谋反之罪被株连,很多人不仅不知道尸骨在哪儿,甚至连一件生前用过的东西都找不到。现下的墓地是宗玄奕让人修的,都是按照族谱上的名字,立了空墓,连衣冠冢都不算。

墓地修得并不奢华,甚至连一些富贵人家的都比不上。可宗玄奕并不在意这些,若不是当初答应过父亲,他断然不会做这些无用之事。即便修了墓地,立了宗祠,那些死去的亲人也不会活过来了。

他让陈智等在外面,一个人去看她。墓碑上的字刺痛了他的眼,他颤抖着手去碰触,像是轻抚到了她。她的眉毛生得很好,如新月弯弯,看起来很甜美,很柔和。

以前他就喜欢用手指摩挲她的眉,她总是笑眯眯的,柔和的唤他“九哥”。如今,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身边了,这墓里,只有森森白骨……

胸口一阵剧烈撕扯的疼,他靠着墓碑,用手紧紧捂住胸口,有水渍蔓延过脸颊,是很苦,很痛的味道。

你曾问我,这般对你,疼不疼?

又岂止是疼?你离开后我日日生不如死。我第一次开始怀疑,报仇,让纳兰彦章家破人亡,让他承受我当初的痛苦,值不值得?

你知道吗?我恨自己。恨自己在逢场作戏的时候,爱上了你。可我又庆幸那个人是你,那么好,那么好的你。

我不敢想你,疯狂的渴望后伴随着彻骨的恐惧。午夜梦回,我从不见你对我笑,从听不见你唤我一声九哥,只是一次次地看见,那只箭刺穿了你。

你的衣衫染了血,和着泪混在一起,像一片汪洋,让我走不出去,只能一遍一遍承受着将要溺死的痛苦……

——

听着宗玄奕出去了,纳兰锦绣紧绷着的那根弦才算松开。一放松竟发现膝盖发软,只能去榻上坐着,就连身体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。

如果说她不恨宗玄奕,恐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。她愤怒过,伤心过,绝望过,最终,所有的情绪都被时光抚平。她害怕见到他,害怕见到纳兰锦绣认识的任何一个人,害怕想起曾经的事。

那样似乎就会让那段记忆,窜出脑海,鲜明起来。不是所有东西都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。想不起来的时候,她就告诉自己,她是徐锦笙,那些关于纳兰锦绣的一切,早已经是过去了,只要她不触碰便不会痛苦。

而现在见了宗玄奕,她的恐惧,担忧,还有彻骨的恨意便汹涌起来。是的,她恨他。她曾想过恨一个人很累,只求生生世世不相见。可人活着便不能心如止水,爱难舍,恨更难舍。

“为什么一定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?为什么即便我重新活了一次,还是摆脱不了你?”她喃喃自语,感觉头疼欲裂。

往事,就这样清晰的出现在脑海。

五年前,纳兰锦绣嫁给宗玄奕的那天,金陵城的街道被堵了个水泄不通。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,为了能远远的看一看这名闻京都第一美人的身影,也为了她的身份,太傅纳兰彦章唯一的掌上明珠。

她是宁国的传奇,不仅容颜绝世,小小年纪更是精通岐黄之术。三年前,瘟疫肆虐,举国上下的医者都不能拿出行之有效的方子,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死去,整个金陵城都被死亡的气息包裹着。

当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