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.和好(1 / 2)

风从开启的窗缝里溜进来将案牍上的奏折吹得飒飒作响,徽予刚才累得小睡了会儿子,这会忽然被吵醒了,仍有些精神不振。

于是喊江鹤奉茶,喝了一盅方觉然醒了。江鹤见徽予眉宇间隐着散不去的忧色,于是凑近了说“皇上且别忧心,奴才早儿去过未央宫了,见德妃娘娘身子好了许多。听愈宁姑姑说,娘娘身子已无大碍了。”

徽予扔下茶盏,咣地发出脆响。兀自起身朝外走去,一壁又对江鹤说“自作主张,朕让你去了么?”

眼瞧着徽予嘴角挂着难掩的喜色,脚步也不自觉加快了,江鹤自己也笑开来,装腔作势地轻打了自己两个嘴巴,赔笑道“是是是,是奴才自作主张了。这皇上可要去…”

只见徽予颀长的背影在前,江鹤急急加快脚步跟在后头,只听一声“未央宫。”徽予特叫轿夫加快了步子,急吼吼到了未央宫,又不许人通报,只茕茕一人走了进去。

未央宫内还是素日模样,如今染了夜色平添几许静谧,空气里淡淡飘着沁心的香气。

有奴才在廊下收灯笼,顾诚则去收白羽鹦哥儿的笼子。徽予上前问韫姜是否在内,一时吓了两个小子够呛,徽予也好笑“又不是第一次见朕了,吓成这样成什么体统?”

两个小子掸了袖子灰尘,慌忙给请了个安。

挠了挠脑袋,顾诚憨笑道“皇上,您都快一个月没来了,奴才是高兴坏了。”

徽予摆摆手打发两人起来,又问“德妃在里屋歇着?”顾诚回话“回皇上的话,娘娘如今都歇得早,适才姑姑出来叫收宫灯,大抵是休息下了。”

徽予略有些诧异“休息得这样早?”

“皇上不知,原本娘娘跪伤了膝盖,因而大多都在床榻上躺着休养,因此也歇息得早。长此以往下来,也就习惯了。”

闻言微一颔首,徽予又吩咐“你们好生做事罢,小些动静,别惊扰了德妃安睡。朕进去看看。”说着不等二人回话就径自迈步走了进去。

殿内不大亮堂,一路上的蜡烛灯火也少,窗都掩着,瞧着有一股寂寞之气。

未转入寝室,徽予却突然有些踌躇。他止了脚步,隔着屏风看不清里头的模样。

深知这多日的疏离乃是别有用心,徽予心里却仍满含着愧意。夫妻九载,好像不曾彻底分离过这样多的日子。

这厢徽予心里犹豫着,却听有步子声从屏风后传来,还未来得及瞧清是谁,就听到了稳稳一句问安。徽予定定神,原来是愈宁。

徽予对愈宁倒也敬重,压着声道“不必多礼。”

愈宁温厚道“皇上来得不巧,娘娘方睡熟了。”

早知韫姜歇下,徽予也无多少失落之意,只是应下,又问“德妃近来过得好不好?进膳进得多不多?平常心情可还畅快吗?”又等不及愈宁回答,接踵而来一句,“朕悄声儿进去看一眼。”

愈宁叹口气道“回皇上的话,娘娘寻常一切都好,只是夜里多醒转,醒了便闷着偷偷儿垂泪,陪夜的人说每夜都是听得到的。”言罢,愈宁复又施了礼,兀自垂着头退下了。

徽予剑眉微蹙,盯着那折屏良久,方才舒了口气进去。甫一入内即见双簪在里头伺候着。双簪瞧见皇帝来了惊喜万分,徽予又止了她们的礼,只叫她们出去。

徽予轻步来至床榻旁,微微掀起帐子坐在了床边,侧身挡住了摇曳的灯火,怕晃着了韫姜的眼,搅她好眠。

只见韫姜侧身睡着,眼瞧着脸清瘦了许多,卸下脂粉之后肤色显得苍白没有血色,很是憔悴。徽予又是心疼又是愧疚,忍不住伸手去抚一抚韫姜的脸,甫一触及,韫姜却惺忪着睁了眼。徽予惊得抽回手,正想着说些什么才好,却见韫姜的眼神散散的,想来是睡得深了,如今仍是云里雾里的。

徽予俯下身子柔声唤“姜儿。”韫姜支吾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