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，车子一个急刹车，黎瑾身子受惯力往前一扑，又被安带重重的弹回来，这一下，她脑袋有些发蒙。

车子在路边停下，黑沉沉的月色仿佛要吞噬人的灵魂。

雨依旧不停的下。

一只白皙的手摁住她的肩膀，有力，修长，骨节分明。

“你干嘛？”黎瑾轻声开口，平淡的出奇，并不觉得他会把她怎么样。

只是肩膀上的手很用力，有些疼。

顾清余的脸隐藏在忽明忽暗的夜色中，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大半眸子，他的声音阵地有声:“这样，还不够吗？”

他凑的很近，几乎快俯到她身上来，鼻尖属于男人身上独有的炙热，他身上有一种清幽的冷香，不是香水味，却又难以言喻的好闻。
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黎瑾往后缩了缩，心跳徒然加快，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，冰凉刺骨，脸上却有一丝燥热。

他睁开双眼，那双让她每次对视都心脏加速的黑眸，此刻灿若星辰，黑的发亮，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:“别装傻。”

“他不是什么证据也没留下，单凭一张卡片，我就能知道他这么多信息，你又凭什么认为我抓不到他？”

你又凭什么拒绝我？

黎瑾静默片刻，在他带来的强大压力下，直视他的双眼，她说:“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实力。”

她的声音永远平缓，从未提高过声音，她就好像永远没有脾气，不禁让人会想，这样的女人，会跟别人吵起来吗？

那双黝黑莹亮的瞳孔里，此刻满是认真，她很认真的告诉他，她从来没有否认过他。

顾清余放开了她，往后一躺:“所以你依旧选择不报案对吗？”

“……是。”她望着无尽的黑夜，萧索的心此刻是那么寂寥无比。

“黎瑾，这是我第二次给你机会了，你确定不要吗？”顾清余盯着她惨白的脸，她的体温很冷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，头发湿湿的黏在脸上，是那么狼狈不堪，弱不禁风。

她的心却坚韧无比。

“我非常感谢你，但是很抱歉。”黎瑾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，语气轻柔又笃定。

“呵。”顾清余笑出声，往靠背上一靠，望着依旧没有停，甚至越下越大的雨:“你就那么怕他？”

黎瑾看他，他的侧脸在浅薄的月光下明暗分明，为什么男人的睫毛可以这么长，在眼下投出长长的剪影，她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:“对啊。”

“我想把你扔下车。”顾清余意味深长的说。

这次他奇迹般的没有生气，说的话也是开玩笑的。

黎瑾，“……”

感受到她突然警惕又慌乱的动静，他笑了，启动了车子，在清凉的月色中，伴随着哗啦啦的雨声，车子继续前行。

车子开进一幢豪华的小区，黎瑾程默默地跟在他身后，保持着半米的距离，不远也不近，不疏离，也不亲切。

顾清余自顾的走着，没有多看她一眼。

打开门，是一幢公寓，应该是他自己平时居住的，公寓处处透露着属于顾清余的气息。

高贵，豪华。

单调，冷漠。